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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李秀蓮,你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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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李秀蓮,你急了

沈清接到警署那邊的通知, 說抓到李秀蓮,並且李秀蓮提出要和她見面的時候,沈清剛在茶餐廳和簡耀他們吃過了晚飯。

這時候天黑了下來, 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, 簡耀脫下身上的機車服外套裹住了沈清,避免她被雨淋到。

彪哥冒著雨去隔壁的小超市,買了雨傘來給沈老板遮雨。

簡耀阻止了沈清把機車服脫下來還給自己:“下雨天冷。”

他低頭幫沈清把機車服的拉鏈拉好後, 這才陪著沈清去了警署。

挨著簡耀坐著的沈清, 一直在安靜的思考等見到了李秀蓮以後, 她應該說什麽?應該怎麽逼李秀蓮開口說賣兇殺她的事?

“Eevee,等下我和李秀蓮的對話,你幫我留意一下。看看對我們打官司有沒有用?能不能當作證據遞給法官。”

Eevee檢查手裏的錄音筆:“ok, 我會把她說的話都錄下來。”

說好她就按下錄音筆的開關,把錄音筆放在了包包裏。

等沈清到達了警署的時候,Eevee小聲說:“一切都準備好了。”

沈清點了點頭, 在簡耀等人的陪同下走進了廟街附近的警署裏。

廟街的警署似乎成了沈清的主戰場, 無論是餘菲菲、還是豪哥、賣魚勝……都是在這個警署裏被她鬥敗,拿到他們的犯罪證據的。

這個警署見證了她在香江的一切,也算是她的福地。

沈清走進去的時候還見到了本來被調走的鐘sir, 鐘sir拍了拍她的肩膀, 輕聲道:“進去吧。”

沈清走進審問室, 在那裏見到了李秀蓮。

她大概七十多歲, 滿頭銀發梳的一絲不茍, 耳朵上帶著滿綠的翡翠耳環,神情慈祥的抱著一只白色哈巴狗。

看到沈清的時候, 李秀蓮還對她和藹一笑,眼神慈善而溫和;不像是三番四次買兇傷害的仇人, 更像是溫和的長輩。

“你和你媽長得挺像。”李秀蓮主動開口,聲音溫和:“啊sir找到我的時候,我挺驚訝的,沒想到你也來了香江,還以為我收買古惑仔殺你。”

李秀蓮摸著懷裏的哈巴狗,笑容慈祥:“你這孩子來了香江,第一次見姨婆,就給姨婆這麽大一個驚喜。”

沈清坐在李秀蓮面前,目光平靜的打量著她,雖然上了年紀,可神情舒展,就連臉上的皺紋都寫滿著祥和安寧。

滿綠的翡翠耳墜和手腕上的貴妃手鐲是一對,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,是個養尊處優的富貴老太太,眉眼間對她全是長輩和晚輩的寵溺和愛護。

可沈清知道,面前這個老太太就是三番四次買兇傷害她的人。

因為她坐在李秀蓮面前的時候,打心底就升起一股抵觸,也看穿了李秀蓮偽善背後的真面目。

“你來香江這麽久,你爸爸也不帶你來看我。”李秀蓮伸手去握沈清放在桌上的手,很溫暖,也完全沒有老年人應該有的粗糙和老人氣,沈清甚至從她衣袖上聞到了某種放在未來,也屬於昂貴的香料氣息。

“不知道你爸爸和你說過沒?姨婆在香江做大米生意。”李秀蓮笑容比剛才更和善:“宋錦記,你知道嗎?”

“我們家在宋錦記有股份,你爸爸逢年過節也會來我家裏做客。”李秀蓮的話題一直在沈毅民身上:“可你來了香江,他竟然沒帶你到姨婆家做客。你告訴姨婆,是不是你那個後媽餘菲菲,總是欺負你?”

“你要是受委屈了,你跟姨婆說,姨婆跟你做主。”

沈清目光平靜的看著第一次見面,就一副真心關心她,要給她撐腰的李秀蓮,忽然笑了笑,說:“姨婆,你怎麽不知道我來香江了呢?”

她笑意盈盈的盯著李秀蓮,目光卻帶著鋒銳:“我來香江的時候,你還在那艘船上見過我呢。”

她前陣子夢到了原著偷渡來香江時的場景,夢裏有蘇啟蘭,也恍惚有李秀蓮的身影。

因為夢境太模糊,醒過來後又遺忘了很多,但是並不妨礙沈清詐李秀蓮的話。

沈清的話果然讓李秀蓮笑容一變,被她抱在懷裏的那只哈巴狗,像是察覺到了某種危險般,開始不安分的掙紮,想從李秀蓮懷裏跳出去。

李秀蓮低頭盯了狗一眼,右手輕輕在哈巴狗頭上一拍,原本還想掙紮逃跑的哈巴狗瞬間變得安分守己起來。

盡管那雙狗眼裏,流露出來的是懼怕的情緒,可就算李秀蓮松開手,那只哈巴狗也像被無形的枷鎖捆住一般,半點都不敢掙紮。

“你說什麽胡話?”李秀蓮再擡起頭時,笑容還是那麽慈愛:“你是坐黑船偷渡來香江的,怎麽可能在黑船上看到我呢?”

“姨婆不是說不知道我來香江了?那你怎麽知道我坐的是黑船?還是偷渡來的?”沈清反問。

坐在一旁的Eevee暗叫一聲精彩,她這個當事人的思維能力和邏輯能力都是滿分。

別看李秀蓮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好姨婆的慈祥模樣,可是她的不對勁兒就連那只哈巴狗都能看得出來?

誰家幾十年從來沒見過的姨婆,會對第一眼見到的小輩兒這麽親昵?還是隔的挺遠,沒有任何情分的小輩兒好?

簡耀冷淡的坐在沈清旁邊,那雙黑沈的雙眸也盯著李秀蓮。

李秀蓮眉頭皺了皺,神情有些不悅的盯著沈清和簡耀:“這是你的小男朋友嗎?怎麽這麽沒規矩?”

“見到姨婆也不說先問好,尊老愛幼可是我們的傳統美德。”李秀蓮對神情說:“沒有禮貌的青年仔,不能要。”

沈清沒理會李秀蓮的聲東擊西,而是從兜裏拿出一只錄音筆,播放了一段餘菲菲和李秀蓮的電話錄音。

“這件事實在沒辦法了,如果讓沈清繼續呆在香江,我們十幾年前做的事情,遲早都會被牽扯出來,到時候你和我,都沒辦法善終。”

餘菲菲著急上火的聲音,從錄音筆裏面傳了出來的同時,李秀蓮下意識伸手去搶沈請放在桌上的錄音筆。

簡耀伸手擒住了李秀蓮的手:“給我安靜聽著。”

李秀蓮在香江養尊處優這麽多年,早就忘了被人無視是種什麽樣的滋味兒?

“你個死爛仔,給我放手。”李秀蓮明顯急了:“當心我讓律師告你對我用武力。”

“你好,我是沈小姐請的律師。”Eevee及時把自己的名片推了過去,自信滿滿的對李秀蓮說:“法律上的事情,沖著我來。”

“沈清,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?”李秀蓮扭頭把怒火沖著沈清發洩:“你拿個錄音,就以為能威脅我了?”

“我想應該能的。”沈清笑瞇瞇的揚了揚剛從桌上拿起來的錄音筆,用一種氣死人的語氣說:“你看,你急了。”

李秀蓮氣的瞪大雙眼,盯著沈清的時候,嘴巴裏都仿佛要噴火了。她低頭盯著懷裏的哈巴狗,哈巴狗忽然得到某種命令般,朝沈清拿著錄音筆的那只手咬了過去。

“汪~”

“嗷!”

哈巴狗還沒咬到沈清,就被彪哥扔杯蓋砸中,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
“小東西還挺厲害。”彪哥拎著哈巴狗的後頸,眼神彪悍的盯著李秀蓮:“我們沈老板豈是畜生能碰的。”

一語雙關的話,讓李秀蓮火大:“你罵誰是畜生?”

“誰接話,誰就是畜生。”沈清冷笑著說。

李秀蓮氣的鼻孔外張,半點富貴老太太的模樣都看不到了。她盯著沈清手裏的錄音筆,忽然壓住脾氣,說:“你這個錄音也沒錄到什麽,你對姨婆也有誤會。”

李秀蓮笑著說:“當時你後媽給我打電話,是擔心你知道你媽媽難產的事情,所以才打電話求我幫忙。”李秀蓮是個心機深沈的老虔婆,在餘菲菲給她打的那通電話裏,她其實也很戒備。

所以根本沒接餘菲菲的話,而是笑著約餘菲菲去喝下午茶。

就這段錄音,頂多能證明她和餘菲菲有通話,也知道沈清來了香江而已。

沈清能拿她怎麽辦?

李秀蓮按耐住脾氣:“我沒來看你,是想著你爸爸好不容易有新的家庭,現在事業也有起色。你媽媽難產死的事情,雖然是餘菲菲送了太多補品,才導致你在你媽肚子裏長得的太大,不好生下來。”

李秀蓮語重心長:“你爸怪你害死了你媽,這些年我們雖然都在香江,可是每次來往,你爸都會想起你媽難產的事情,和姨婆鬧的不愉快,導致姨婆心裏有陰影,所以才不願意來見你。”

“沈清啊,你是姨婆接生的,姨婆看到你也會想你你媽,姨婆心裏難受……”李秀蓮拿手帕擦著眼淚說:“你害你媽難產,姨婆怕你會自責。”

沈清冷漠:“我為什麽要自責?你們害死了我媽,搶走了我媽的幸福生活。我看見你們,不會自責,只想讓你們血債血償!”

“沈清,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李秀蓮氣的打斷了沈清的話:“如果不是我,你也死在你媽肚子裏了。”

“我當初真後悔一時心軟,救了你……”

很顯然,沈清就是故意提起這些事,故意激怒李秀蓮,故意讓李秀蓮氣急敗壞說錯話的。

李秀蓮的律師察覺到沈清的目的,忙上前說:“老太太,你別動怒。你們親人第一次見面,有話好好說,別讓妹崽誤會你。”

沈清冷笑:“誤會,錄音怎麽說?”

她又按下錄音筆的開關,餘菲菲著急的聲音又重覆在審問室裏響起:“這件事實在沒辦法了,如果讓沈清繼續呆在香江,我們十幾年前做的事情,遲早都會被牽扯出來,到時候你和我,都沒辦法善終。”

反反覆覆的一句話,被沈清重覆播放,李秀蓮好不容易被律師安撫好的情緒,又開始波動起來。

好像餘菲菲的話讓她想起了某件一直想隱藏的事情,李秀蓮咬緊後牙槽,好幾次都想伸手去搶沈清手裏的錄音筆。

可是手剛擡起來,就被簡耀按住了。

沈清似笑非笑:“什麽事沒辦法隱瞞?你和餘菲菲十幾年做了什麽事情,害怕被我知道?”

沈清盯著李秀蓮的眼睛,步步緊逼:“又是什麽樣的事情?讓你不惜一切代價,連泰國的殺手都要收買?讓他追到泰國去殺我?”

沈清擡起手,從Eevee包裏拿出泰國的定案證據,冷聲說:“你安排的泰國殺手,早就被抓,什麽都交代了。”

李秀蓮以為沈清三番四次躲過追殺是命大,誰知道她步步為營,證據一環一環的拿出來,李秀蓮心中驚駭。

李如玉到底生了個什麽妖孽啊?

李秀蓮有點害怕沈清了,她壓住心裏的恐懼和心虛。

瞥著沈清放在桌上的證據,又瞥了瞥沈清手裏的錄音筆,這個精明的老太婆忽然沈住氣:“什麽殺手?姨婆只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,天天忙著幫狗友們訓狗,哪裏懂什麽殺手啊?”

“這個殺手還是泰國的,那就更奇怪了。”李秀蓮說:“你那個後媽心思惡毒,當年想害你媽難產,一屍兩命。現在肯定也想破壞你和姨婆的親情……”

李秀蓮一邊說,一邊揣測當年的事情沈清到底知道多少?

她絕對不對讓沈清知道她極力想隱瞞的事情,於是打算軟硬兼施的威脅沈清:“姨婆在香江住了十幾年,認識的狗友好多都是香江的豪門老太太。你要是相信餘菲菲栽贓姨婆的這些證據,懷疑姨婆,和姨婆自相殘殺,那你在香江就真的孤立無援,連個能幫你的親人都沒有了。”

沈清笑了:“姨婆,你從來都沒幫過我。你可能還不知道……有人告訴我,說我的命被人搶走了。”

“我怎麽沒幫過你?如果不是我接生,你早就死在你媽肚子裏了。你生出來後,你爸就和餘菲菲私奔到了香江,如果不是我把你抱給你爺爺奶奶,你還能活到現在?”

李秀蓮色厲內荏的說:“你的命被人搶走?你有什麽命?鄉下丫頭的苦命,你媽是丫鬟,你外公外婆是泥腿子,往上數三代都是農民的窮苦命!”

“你難道是看你爸和後媽生的繼姐,在香江當千金大小姐,金尊玉貴的養大,你就以為自己被她搶命了?”李秀蓮苦口婆心:“你要這麽想也是對的,如果你爸當初逃港帶著你,你也確實能當個千金大小姐。”

沈清冷眼看著口沫橫飛的李秀蓮,忽然冷笑到:“李秀蓮,是不是謊話說了一百遍,連你自己都覺得你是個好人了?”

李秀蓮壓根兒沒想到沈清會直呼她的大名,聽著沈清那些話,她心虛的揣測沈清到底知道些什麽?

難道那些事她真的知道了?

不應該啊。

那些事情過去那麽久了,發生的時候她還沒出生,她怎麽能知道?

沈清從小在內地農村長大,內地現在環境這麽嚴峻,她還有個逃港的爸,按理說她在內地的日子不會太好過。肯定也接受不了好的教育,不可能這麽聰明,更不可能會知道那些事情。

看著氣定神閑,胸有成竹的沈清,李秀蓮心中猶疑和心虛交織在一起。

她看了自己的律師一眼,律師立馬笑著站出來,緩和氣氛:“沈小姐,你被蒙騙了。老太太一直很關心你,根本不會害你。”

“其實你能參加這次的奧數比賽,都是我們老太太在幫你。”律師笑著說:“何雯姿你知道吧?那是我們老太太的幹兒媳婦兒。我們老太太和何雯姿的婆婆是金蘭姐妹……”

李秀蓮年輕的時候,有一門訓狗的絕活。

那時候是晚清時期,一些舊式的官宦人家還維持著以前的奢靡生活。當官的漢人養小姐也和旗人的格格不同,旗人的格格可以到處游玩,漢人的官小姐卻是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一輩子都活在深宅大院。

為了排解寂寞和無聊,這些小姐太太就喜歡養寵物。什麽貓兒啊,狗兒啊,八哥鸚鵡……都是小姐太太們的心頭好。

有著訓狗絕技的李秀蓮年輕時,就經常幫各家的小姐太太們訓寵物。後來就算到了香江,李秀蓮也憑著自己的訓狗絕活,打入了豪門太太圈。

還逐漸靠著給香江的豪門太太們訓狗,得到了一些被賞識的機會,漸漸發家起來。

到老了老了,還能靠著這一點絕活和何雯姿的婆婆成為金蘭姐妹。由此可見,李秀蓮也是個心機深沈,懂得蟄伏的人。

“清妹啊,你不能這麽傷了姨婆的心。姨婆雖然沒見你,但一直在暗地裏照顧你。奧數比賽的獎金,姨婆都增加到5萬塊錢了,這些錢,對你來說,也是一筆大數目。你好好學習,不要在想以前的事情,以後姨婆照顧你在香江好好過日子……”李秀蓮說:“到時候再給你找個豪門少爺當老公,你日子肯定比繼姐過的好。”

李秀蓮和律師一唱一和,她看著沈清:“你說姨婆以為自己是個好人,姨婆對你是真的關心。你媽媽的死是十幾年前的事情,又發生在內地,香江的啊sir管不了。如果你媽知道你對她的死耿耿於懷,你媽九泉之下也難受。她肯定希望你能過好日子的……”

沈清語氣平靜,問到:“你說香江啊sir管不了我媽的事?”

“當然了。香江和內地不通,各管各的,你媽媽的事情這邊管不了。”李秀蓮說:“否則我來了香江,還會讓餘菲菲好過?早讓她下去陪你媽……給你媽賠罪了。”李秀蓮語氣幽幽,看來她想啥餘菲菲的心也是真的。

沈清盯著李秀蓮,敏銳問道:“你為什麽想殺餘菲菲?是因為她知道你做的事情嗎?”

李秀蓮心裏全是憤怒,這麽揪著一件事就不放了?

沈清又說:“當年我媽難產,是你和餘菲菲聯手害的!”

沈清的話,宛如一道驚雷劈在李秀蓮頭上。

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後腳跟不小心踹翻了椅子,砸在地上,發出‘砰’地一聲巨響,仿佛沈清說中了她的心思,讓她心裏也砰砰直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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